关于小说《刺猬的优雅》最有趣的书评是和菜头写的《文艺女青年必读》。小说里,12岁半的富家女孩帕洛玛早熟、自恋自爱、对自己的上流社会身份不满,妄想在13岁时烧了公寓楼;54岁的门房勒妮养猫、读托尔斯泰和现象学,听莫扎特,爱小津电影,但她对大楼富人掩藏一切,因为她觉得富人不会喜欢一个有智慧的看门人。小说里另一个重要人物是小津先生,虚构的导演小津亲戚,这个优雅东方人的出现衬托法国人的伪善和愚蠢。《刺猬的优雅》和改编的同名电影都在国内文艺小圈子里受到追捧。
日前,小说作者妙莉叶·芭贝里随法国作家代表团来到中国,参加中法文学交流系列活动,在上海期间接受了专访。
妙莉叶·芭贝里出生在摩洛哥,但离开后从来没有回去过。她更喜欢标榜自己是一个典型的法国人。她身材娇小,脸形与另一位法国女作家萨冈有几分相似。《刺猬的优雅》在法国卖了200万册,也算是个小小的奇迹。当然作家可不想被扣上畅销书作家的封号,在采访中她不停强调自己的创作是在探索“美”,也许是吧。妙莉叶·芭贝里才是那只典型的刺猬,自我保护极强,不说任何“不正确的话”。比如,她虽然喜欢东方文化,在小说里也出现了一个“救世主”式的人物——日本人小津先生,但她却很避讳读者在看这部小说的时候读出“东方主义”的味道,她也在访谈中一再与后殖民和东方主义划清界限。
当然,她有时也会透出一点幽默感,比如她说,“我是一个懒惰的作者,41年只写了2本书。”除了《刺猬的优雅》,另一本就是美食书《终极美味》。
“好了,不要谈电影了”
记者:你之前的工作是哲学教师,但在这部小说里你在很多地方揶揄,甚至讽刺了不少哲学理论,比如你说“指责现象学家是心中无猫的自闭症患者是件令人快慰的事情;我把生命都用在对永恒的追寻上。”
妙莉叶:我曾经是哲学教师,3年前放弃了哲学教习潜心写作,挚爱还是文学。我不会为了教哲学放弃写作。小说中是有一点内容讽刺哲学,但不多。这些讽刺不如说是我对哲学的一些思考。当我是哲学系学生的时候,我觉得很多课程很痛苦。后来我居然还做了哲学教师,但我只是哲学教师。但我想说,哲学与我的小说没有太大关系。
记者:不过小说里的门房勒妮真的去研究了下哲学,不像小说里的富人只是用来炫耀。
妙莉叶:小说里的勒妮沉湎于阅读之中,但她又非常热爱生活,热爱文学哲学。后来她又与小津先生相爱。哲学和爱情让她丰富。
记者:勒妮与小津相爱的暗号是小说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,为什么是托尔斯泰而不是一位法国作家?
妙莉叶:托尔斯泰是我非常喜欢的作家,不仅是出现在这部小说中,我在其他场合也谈到对托尔斯泰的憧憬。
记者:勒妮与小津另一个共同爱好是,他们都看小津电影,你自己看小津电影的时候会睡着吗?
妙莉叶:我非常喜欢小津电影,也非常喜欢《寻找小津》这部纪录片。法国人很喜欢小津电影,他们从电影里看日本文化。日本观众有时候也会觉得看小津电影会睡着,但那不是我。我之前在日本待了2年,这是不能忘却的回忆。直到现在,我好像还在京都。
记者:不少读者认为你在小说里过于美化了东方文化,你接受这样的评论吗?
妙莉叶:在写这个小说的时候,还没去过日本。所以日本对我来说,只是关于亚洲的一个梦想,这个梦也就是由所谓西方人对亚洲的偏见构成。我后来赚了钱能去日本,才发现那是我所不了解的日本。我是一个法国化的人,而我的先生去了日本后反而觉得,他是精神上的日本人。我是法国人,完全是法国式的。
记者:在中国,这部小说被称为文艺青年手册,是非常小资的读物,你会介意这样的评价吗?
妙莉叶:我可不想大家这么来看这本小说。但写作以后发生什么,不是我预料的。
记者:那么小说的电影改编呢?
妙莉叶:电影和书是两回事,我只是书的作者。好了,不要谈电影了。